归有光的诗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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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代:归有光
邓尉山前古佛宫,湖波万顷贮群峰。欲寻老子当年处,五杏参天宝殿东。
鄧尉山前古佛宮,湖波萬頃貯群峰。欲尋老子當年處,五杏參天寶殿東。
明代:归有光
去年河溢徐房间,至今填阏之土高屋颠。齐鲁千里何萧然,流冗纷纷满道边。牵挽小车载家具,穴地野烧留处处。丈夫好女乞丐不羞耻,五岁小儿皆能娴跪起。卖男卖女休论钱,同床之爱忍弃捐。相携送至古河边,回身号哭向青天。原田一望如落鸦,环坐蹒跚掘草芽。草芽掘尽树头髡,归家食人如食豚。今年不雨已四月,二麦无种官储竭。近闻沂泗多啸聚,郓州太守调兵食愁无计。乌鸦群飞啄人脑,生者犹恨死不早。自古天下之乱多在山东,况今中扼二京控引江淮委输灌注于其中。王会所图,禹贡所供,三吴百粤四海之会同,若人咽喉不可以一息而不通。使君宣力佐天子忧民恫,深谋远虑宜一知其所终,无令竹帛专美前人功。
去年河溢徐房間,至今填阏之土高屋颠。齊魯千裡何蕭然,流冗紛紛滿道邊。牽挽小車載家具,穴地野燒留處處。丈夫好女乞丐不羞恥,五歲小兒皆能娴跪起。賣男賣女休論錢,同床之愛忍棄捐。相攜送至古河邊,回身号哭向青天。原田一望如落鴉,環坐蹒跚掘草芽。草芽掘盡樹頭髡,歸家食人如食豚。今年不雨已四月,二麥無種官儲竭。近聞沂泗多嘯聚,郓州太守調兵食愁無計。烏鴉群飛啄人腦,生者猶恨死不早。自古天下之亂多在山東,況今中扼二京控引江淮委輸灌注于其中。王會所圖,禹貢所供,三吳百粵四海之會同,若人咽喉不可以一息而不通。使君宣力佐天子憂民恫,深謀遠慮宜一知其所終,無令竹帛專美前人功。
明代:归有光
浮图文瑛居大云庵,环水,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。亟求余作《沧浪亭记》,曰:“昔子美之记,记亭之胜也。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。”
余曰:昔吴越有国时,广陵王镇吴中,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;其外戚孙承祐,亦治园于其偏。迨淮海纳土,此园不废。苏子美始建沧浪亭,最后禅者居之: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。有庵以来二百年,文瑛寻古遗事,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: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。
夫古今之变,朝市改易。尝登姑苏之台,望五湖之渺茫,群山之苍翠,太伯、虞仲之所建,阖闾、夫差之所争,子胥、种、蠡之所经营,今皆无有矣。庵与亭何为者哉?虽然,钱镠因乱攘窃,保有吴越,国富兵强,垂及四世。诸子姻戚,乘时奢僭,宫馆苑囿,极一时之盛。而子美之亭,乃为释子所钦重如此。可以见士之欲垂名于千载,不与其澌然而俱尽者,则有在矣。
文瑛读书喜诗,与吾徒游,呼之为沧浪僧云。
浮圖文瑛居大雲庵,環水,即蘇子美滄浪亭之地也。亟求餘作《滄浪亭記》,曰:“昔子美之記,記亭之勝也。請子記吾所以為亭者。”
餘曰:昔吳越有國時,廣陵王鎮吳中,治南園于子城之西南;其外戚孫承祐,亦治園于其偏。迨淮海納土,此園不廢。蘇子美始建滄浪亭,最後禅者居之:此滄浪亭為大雲庵也。有庵以來二百年,文瑛尋古遺事,複子美之構于荒殘滅沒之餘:此大雲庵為滄浪亭也。
夫古今之變,朝市改易。嘗登姑蘇之台,望五湖之渺茫,群山之蒼翠,太伯、虞仲之所建,阖闾、夫差之所争,子胥、種、蠡之所經營,今皆無有矣。庵與亭何為者哉?雖然,錢镠因亂攘竊,保有吳越,國富兵強,垂及四世。諸子姻戚,乘時奢僭,宮館苑囿,極一時之盛。而子美之亭,乃為釋子所欽重如此。可以見士之欲垂名于千載,不與其澌然而俱盡者,則有在矣。
文瑛讀書喜詩,與吾徒遊,呼之為滄浪僧雲。
明代:归有光
大漠风悲青盖遥,七陵烟雨暮萧条。康王若得真龙驭,肯向钱塘问海潮?
大漠風悲青蓋遙,七陵煙雨暮蕭條。康王若得真龍馭,肯向錢塘問海潮?
明代:归有光
黄河漫徐方,原野层波生。万人化为鱼,凛然余孤城。仅见沮洳间,檐楹半颓倾。日月照蛟室,风波栖蜑氓。侵薄连群山,浩荡烟霞明。山回时复圆,盂盎涵光晶。忽然睹开豁,天末翠黛横。此来顿觉异,日在江湖行。吕梁遂安流,泯泯无水声。狼牙没深沉,一夜走长鲸。三洪坐失险,蛟龙不能争。乃知房村间,尚未得泻倾。如人有疾病,腹坚中膨脝。空役数万人,绩用何年成。
黃河漫徐方,原野層波生。萬人化為魚,凜然餘孤城。僅見沮洳間,檐楹半頹傾。日月照蛟室,風波栖蜑氓。侵薄連群山,浩蕩煙霞明。山回時複圓,盂盎涵光晶。忽然睹開豁,天末翠黛橫。此來頓覺異,日在江湖行。呂梁遂安流,泯泯無水聲。狼牙沒深沉,一夜走長鲸。三洪坐失險,蛟龍不能争。乃知房村間,尚未得瀉傾。如人有疾病,腹堅中膨脝。空役數萬人,績用何年成。
明代:归有光
先妣周孺人,弘治元年二月二十一日生。年十六年来归。逾年生女淑静,淑静者大姊也;期而生有光;又期而生女子,殇一人,期而不育者一人;又逾年生有尚,妊十二月;逾年,生淑顺;一岁,又生有功。有功之生也,孺人比乳他子加健。然数颦蹙顾诸婢曰:“吾为多子苦!”老妪以杯水盛二螺进,曰:“饮此,后妊不数矣。”孺人举之尽,喑不能言。
正德八年五月二十三日,孺人卒。诸儿见家人泣,则随之泣。然犹以为母寝也,伤哉!于是家人延画工画,出二子,命之曰:鼻以上画有光,鼻以下画大姊。以二子肖母也。
孺人讳桂。外曾祖讳明。外祖讳行,太学生。母何氏,世居吴家桥,去县城东南三十里;由千墩浦而南,直桥并小港以东,居人环聚,尽周氏也。外祖与其三兄皆以资雄,敦尚简实;与人姁姁说村中语,见子弟甥侄无不爱。
孺人之吴家桥则治木绵;入城则缉纑,灯火荧荧,每至夜分。外祖不二日使人问遗。孺人不忧米盐,乃劳苦若不谋夕。冬月炉火炭屑,使婢子为团,累累暴阶下。室靡弃物,家无闲人。儿女大者攀衣,小者乳抱,手中纫缀不辍。户内洒然。遇僮奴有恩,虽至棰楚,皆不忍有后言。吴家桥岁致鱼蟹饼饵,率人人得食。家中人闻吴家桥人至,皆喜。有光七岁,与从兄有嘉入学,每阴风细雨,从兄辄留,有光意恋恋,不得留也。孺人中夜觉寝,促有光暗诵《孝经》即熟读,无一字龃龉,乃喜。
孺人卒,母何孺人亦卒。周氏家有羊狗之痾。舅母卒,四姨归顾氏,又卒,死三十人而定。惟外祖与二舅存。
孺人死十一年,大姊归王三接,孺人所许聘者也。十二年,有光补学官弟子,十六年而有妇,孺人所聘者也。期而抱女,抚爱之,益念孺人。中夜与其妇泣,追惟一二,仿佛如昨,馀则茫然矣。世乃有无母之人,天乎?痛哉!
先妣周孺人,弘治元年二月二十一日生。年十六年來歸。逾年生女淑靜,淑靜者大姊也;期而生有光;又期而生女子,殇一人,期而不育者一人;又逾年生有尚,妊十二月;逾年,生淑順;一歲,又生有功。有功之生也,孺人比乳他子加健。然數颦蹙顧諸婢曰:“吾為多子苦!”老妪以杯水盛二螺進,曰:“飲此,後妊不數矣。”孺人舉之盡,喑不能言。
正德八年五月二十三日,孺人卒。諸兒見家人泣,則随之泣。然猶以為母寝也,傷哉!于是家人延畫工畫,出二子,命之曰:鼻以上畫有光,鼻以下畫大姊。以二子肖母也。
孺人諱桂。外曾祖諱明。外祖諱行,太學生。母何氏,世居吳家橋,去縣城東南三十裡;由千墩浦而南,直橋并小港以東,居人環聚,盡周氏也。外祖與其三兄皆以資雄,敦尚簡實;與人姁姁說村中語,見子弟甥侄無不愛。
孺人之吳家橋則治木綿;入城則緝纑,燈火熒熒,每至夜分。外祖不二日使人問遺。孺人不憂米鹽,乃勞苦若不謀夕。冬月爐火炭屑,使婢子為團,累累暴階下。室靡棄物,家無閑人。兒女大者攀衣,小者乳抱,手中紉綴不辍。戶内灑然。遇僮奴有恩,雖至棰楚,皆不忍有後言。吳家橋歲緻魚蟹餅餌,率人人得食。家中人聞吳家橋人至,皆喜。有光七歲,與從兄有嘉入學,每陰風細雨,從兄辄留,有光意戀戀,不得留也。孺人中夜覺寝,促有光暗誦《孝經》即熟讀,無一字龃龉,乃喜。
孺人卒,母何孺人亦卒。周氏家有羊狗之痾。舅母卒,四姨歸顧氏,又卒,死三十人而定。惟外祖與二舅存。
孺人死十一年,大姊歸王三接,孺人所許聘者也。十二年,有光補學官弟子,十六年而有婦,孺人所聘者也。期而抱女,撫愛之,益念孺人。中夜與其婦泣,追惟一二,仿佛如昨,馀則茫然矣。世乃有無母之人,天乎?痛哉!
明代:归有光
褰帏初识龚、黄面,倾盖寻参李、郭舟。去路不知春欲暮,桃花飞尽过扬州。
褰帏初識龔、黃面,傾蓋尋參李、郭舟。去路不知春欲暮,桃花飛盡過揚州。
明代:归有光
项脊轩,旧南阁子也。室仅方丈,可容一人居。百年老屋,尘泥渗漉,雨泽下注;每移案,顾视,无可置者。又北向,不能得日,日过午已昏。余稍为修葺,使不上漏。前辟四窗,垣墙周庭,以当南日,日影反照,室始洞然。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,旧时栏楯,亦遂增胜。借书满架,偃仰啸歌,冥然兀坐,万籁有声;而庭堦寂寂,小鸟时来啄食,人至不去。三五之夜,明月半墙,桂影斑驳,风移影动,珊珊可爱。(堦寂寂 一作:阶寂寂)
然余居于此,多可喜,亦多可悲。先是庭中通南北为一。迨诸父异爨,内外多置小门墙,往往而是。东犬西吠,客逾庖而宴,鸡栖于厅。庭中始为篱,已为墙,凡再变矣。家有老妪,尝居于此。妪,先大母婢也,乳二世,先妣抚之甚厚。室西连于中闺,先妣尝一至。妪每谓余曰:”某所,而母立于兹。”妪又曰:”汝姊在吾怀,呱呱而泣;娘以指叩门扉曰:‘儿寒乎?欲食乎?’吾从板外相为应答。”语未毕,余泣,妪亦泣。余自束发,读书轩中,一日,大母过余曰:”吾儿,久不见若影,何竟日默默在此,大类女郎也?”比去,以手阖门,自语曰:”吾家读书久不效,儿之成,则可待乎!”顷之,持一象笏至,曰:”此吾祖太常公宣德间执此以朝,他日汝当用之!”瞻顾遗迹,如在昨日,令人长号不自禁。
轩东,故尝为厨,人往,从轩前过。余扃牖而居,久之,能以足音辨人。轩凡四遭火,得不焚,殆有神护者。
项脊生曰:“蜀清守丹穴,利甲天下,其后秦皇帝筑女怀清台;刘玄德与曹操争天下,诸葛孔明起陇中。方二人之昧昧于一隅也,世何足以知之,余区区处败屋中,方扬眉、瞬目,谓有奇景。人知之者,其谓与坎井之蛙何异?”
余既为此志,后五年,吾妻来归,时至轩中,从余问古事,或凭几学书。吾妻归宁,述诸小妹语曰:”闻姊家有阁子,且何谓阁子也?”其后六年,吾妻死,室坏不修。其后二年,余久卧病无聊,乃使人复葺南阁子,其制稍异于前。然自后余多在外,不常居。
庭有枇杷树,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,今已亭亭如盖矣。
項脊軒,舊南閣子也。室僅方丈,可容一人居。百年老屋,塵泥滲漉,雨澤下注;每移案,顧視,無可置者。又北向,不能得日,日過午已昏。餘稍為修葺,使不上漏。前辟四窗,垣牆周庭,以當南日,日影反照,室始洞然。又雜植蘭桂竹木于庭,舊時欄楯,亦遂增勝。借書滿架,偃仰嘯歌,冥然兀坐,萬籁有聲;而庭堦寂寂,小鳥時來啄食,人至不去。三五之夜,明月半牆,桂影斑駁,風移影動,珊珊可愛。(堦寂寂 一作:階寂寂)
然餘居于此,多可喜,亦多可悲。先是庭中通南北為一。迨諸父異爨,内外多置小門牆,往往而是。東犬西吠,客逾庖而宴,雞栖于廳。庭中始為籬,已為牆,凡再變矣。家有老妪,嘗居于此。妪,先大母婢也,乳二世,先妣撫之甚厚。室西連于中閨,先妣嘗一至。妪每謂餘曰:”某所,而母立于茲。”妪又曰:”汝姊在吾懷,呱呱而泣;娘以指叩門扉曰:‘兒寒乎?欲食乎?’吾從闆外相為應答。”語未畢,餘泣,妪亦泣。餘自束發,讀書軒中,一日,大母過餘曰:”吾兒,久不見若影,何竟日默默在此,大類女郎也?”比去,以手阖門,自語曰:”吾家讀書久不效,兒之成,則可待乎!”頃之,持一象笏至,曰:”此吾祖太常公宣德間執此以朝,他日汝當用之!”瞻顧遺迹,如在昨日,令人長号不自禁。
軒東,故嘗為廚,人往,從軒前過。餘扃牖而居,久之,能以足音辨人。軒凡四遭火,得不焚,殆有神護者。
項脊生曰:“蜀清守丹穴,利甲天下,其後秦皇帝築女懷清台;劉玄德與曹操争天下,諸葛孔明起隴中。方二人之昧昧于一隅也,世何足以知之,餘區區處敗屋中,方揚眉、瞬目,謂有奇景。人知之者,其謂與坎井之蛙何異?”
餘既為此志,後五年,吾妻來歸,時至軒中,從餘問古事,或憑幾學書。吾妻歸甯,述諸小妹語曰:”聞姊家有閣子,且何謂閣子也?”其後六年,吾妻死,室壞不修。其後二年,餘久卧病無聊,乃使人複葺南閣子,其制稍異于前。然自後餘多在外,不常居。
庭有枇杷樹,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,今已亭亭如蓋矣。
明代:归有光
婢,魏孺人媵也。嘉靖丁酉五月四日死。葬虚丘。事我而不卒,命也夫!
婢初媵时,年十岁,垂双鬟,曳深绿布裳。一日天寒,爇火煮荸荠熟,婢削之盈瓯,予入自外,取食之,婢持去不与。魏孺人笑之。孺人每令婢倚几旁饭,即饭,目眶冉冉动,孺人又指予以为笑。
回思是时,奄忽便已十年。吁,可悲也已!
婢,魏孺人媵也。嘉靖丁酉五月四日死。葬虛丘。事我而不卒,命也夫!
婢初媵時,年十歲,垂雙鬟,曳深綠布裳。一日天寒,爇火煮荸荠熟,婢削之盈瓯,予入自外,取食之,婢持去不與。魏孺人笑之。孺人每令婢倚幾旁飯,即飯,目眶冉冉動,孺人又指予以為笑。
回思是時,奄忽便已十年。籲,可悲也已!
明代:归有光
万乘临雍拜素王,亲颁宝楮遍胶黉。自怜不与桥门外,隔岁来分邻女光。
萬乘臨雍拜素王,親頒寶楮遍膠黉。自憐不與橋門外,隔歲來分鄰女光。
明代:归有光
昔年曾读《山海经》,所称怪兽多异名。》尼删书述禹贡,九州无过万里程。抟木青羌何以至,伯益所疏疑非真。西旅底贡召公惧,作书训戒尤谆谆。周史独著王会篇,睢盱百怪来殊庭。载笔或是夸卓荦,传久孰辨伪与诚。虽然宇宙亦何尽,环海之外皆生人。阴阳变幻靡不有,异物非异亦非神。曾闻汉朝进扶拔,唐时方贡来东旌。壹角马尾出绝壁,绿毛忽向人间行。近代所闻非孟浪,往往史牒皆有征。今之画者何所似,毋乃诞漫不足凭。考古图记岂必合,任情意造皆成形。画狐似可作九尾,赤首圜题随丹青。呜呼!孰谓解衣盘礴称良史,不识驺牙与麟趾。
昔年曾讀《山海經》,所稱怪獸多異名。》尼删書述禹貢,九州無過萬裡程。抟木青羌何以至,伯益所疏疑非真。西旅底貢召公懼,作書訓戒尤諄諄。周史獨著王會篇,睢盱百怪來殊庭。載筆或是誇卓荦,傳久孰辨僞與誠。雖然宇宙亦何盡,環海之外皆生人。陰陽變幻靡不有,異物非異亦非神。曾聞漢朝進扶拔,唐時方貢來東旌。壹角馬尾出絕壁,綠毛忽向人間行。近代所聞非孟浪,往往史牒皆有征。今之畫者何所似,毋乃誕漫不足憑。考古圖記豈必合,任情意造皆成形。畫狐似可作九尾,赤首圜題随丹青。嗚呼!孰謂解衣盤礴稱良史,不識驺牙與麟趾。
明代:归有光
误落青乌计,真成黄鸟哀。隋珠弹燕雀,宝剑失风雷。
文武今宵尽,乾坤此日颓。吾方从汝去,安事制麻衰。
誤落青烏計,真成黃鳥哀。隋珠彈燕雀,寶劍失風雷。
文武今宵盡,乾坤此日頹。吾方從汝去,安事制麻衰。
明代:归有光
吴、长洲二县,在郡治所,分境而治。而郡西诸山,皆在吴县。其最高者,穹窿、阳山、邓尉、西脊、铜井。而灵岩,吴之故宫在焉,尚有西子之遗迹。若虎丘、剑池及天平、尚方、支硎,皆胜地也。而太湖汪洋三万六千顷,七十二峰沉浸其间,则海内之奇观矣。
余同年友魏君用晦为吴县,未及三年,以高第召入为给事中。君之为县,有惠爱,百姓扳留之,不能得,而君亦不忍于其民。由是好事者绘《吴山图》以为赠。
夫令之于民,诚重矣。令诚贤也,其地之山川草木,亦被其泽而有荣也;令诚不贤也,其地之山川草木,亦被其殃而有辱也。君于吴之山川,盖增重矣。异时吾民将择胜于岩峦之间,尸祝于浮屠、老子之宫也,固宜。而君则亦既去矣,何复惓惓于此山哉?昔苏子瞻称韩魏公去黄州四十馀年而思之不忘,至以为《思黄州》诗,子瞻为黄人刻之于石。然后知贤者于其所至,不独使其人之不忍忘而已,亦不能自忘于其人也。
君今去县已三年矣。一日,与余同在内庭,出示此图,展玩太息,因命余记之,噫!君之于吾吴有情如此,如之何而使吾民能忘之也!
吳、長洲二縣,在郡治所,分境而治。而郡西諸山,皆在吳縣。其最高者,穹窿、陽山、鄧尉、西脊、銅井。而靈岩,吳之故宮在焉,尚有西子之遺迹。若虎丘、劍池及天平、尚方、支硎,皆勝地也。而太湖汪洋三萬六千頃,七十二峰沉浸其間,則海内之奇觀矣。
餘同年友魏君用晦為吳縣,未及三年,以高第召入為給事中。君之為縣,有惠愛,百姓扳留之,不能得,而君亦不忍于其民。由是好事者繪《吳山圖》以為贈。
夫令之于民,誠重矣。令誠賢也,其地之山川草木,亦被其澤而有榮也;令誠不賢也,其地之山川草木,亦被其殃而有辱也。君于吳之山川,蓋增重矣。異時吾民将擇勝于岩巒之間,屍祝于浮屠、老子之宮也,固宜。而君則亦既去矣,何複惓惓于此山哉?昔蘇子瞻稱韓魏公去黃州四十馀年而思之不忘,至以為《思黃州》詩,子瞻為黃人刻之于石。然後知賢者于其所至,不獨使其人之不忍忘而已,亦不能自忘于其人也。
君今去縣已三年矣。一日,與餘同在内庭,出示此圖,展玩太息,因命餘記之,噫!君之于吾吳有情如此,如之何而使吾民能忘之也!
明代:归有光
钱港湖乡杳,名家古木裁。微茫诸水汇,飘泊一船来。
问遗交情厚,流连笑口开。因看吴越谱,世事使人哀。
錢港湖鄉杳,名家古木裁。微茫諸水彙,飄泊一船來。
問遺交情厚,流連笑口開。因看吳越譜,世事使人哀。
明代:归有光
飞沙竟日少光辉,浪急风高月色微。为忆含桃催物候,尚淹行李未春归。吴歌独自弹长铗,楚制堪怜著短衣。来往常经郑家口,当时同伴共来稀。
飛沙竟日少光輝,浪急風高月色微。為憶含桃催物候,尚淹行李未春歸。吳歌獨自彈長铗,楚制堪憐著短衣。來往常經鄭家口,當時同伴共來稀。
归有光(1506~1571)明代官员、散文家。字熙甫,又字开甫,别号震川,又号项脊生,汉族,江苏昆山人。嘉靖十九年举人。会试落第八次,徙居嘉定安亭江上,读书谈道,学徒众多,60岁方成进士,历长兴知县、顺德通判、南京太仆寺丞,留掌内阁制敕房,与修《世宗实录》,卒于南京。归有光与唐顺之、王慎中两人均崇尚内容翔实、文字朴实的唐宋古文,并称为嘉靖三大家。由于归有光在散文创作方面的极深造诣,在当时被称为“今之欧阳修”,后人称赞其散文为“明文第一”,著有《震川集》、《三吴水利录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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► 归有光的诗(106篇) ► 归有光的名句(13条)〕